作品相關 (7)
關燈
小
中
大
來。
大兵走過來，伸出手，“不打不相識。”
狄振和他握了下，這小子果然不懷好意，暗暗使勁，狄振用的勁比他還大，很快大兵擠眉弄眼地敗下陣來。
“新人，這是我們的工作註意事項，你看下。”剛子拿出一個檔案給他。
狄振就在偵探事務所呆了下來，慕老板大多數時間都不在，大兵便猴子稱霸王，經常捉弄耿浩，或者把累人的活甩給他。
狄振看不慣這種欺負，替耿浩出過兩次頭後，大兵才有所收斂。
聽耿浩說，大兵以前在東南亞當過雇傭兵，後來退伍了，跟兄弟做買賣被騙了錢，走投無路，後來被慕老板收留。
大漢叫剛子，真名孟剛，是個健身狂人，總是吹噓他“幹過警察”！
但耿浩說這句話並不是狄振理解的那意思。
剛子以前是個小混混，這人又慫又懶，老大叫他去砍人他裝肚子疼，讓他去工地鬧事，結果被工人打哭了。
混了幾年沒起色，自個覺得在家人、朋友面前提起來很沒有面子，索性說自己是警方臥底，反正查不出來。
結果他吹牛的話傳到老大耳中，三更半夜把他騙到江邊準備弄死，他一個關系特鐵的哥們救了他一命，原來這哥們才是真正的臥底。
哥們因為救他，暴露身份，臥底是幹不了的，便將剛子發展成線人，他一口答應。
結果他實在太慫了，警方派給他的第一次任務，去臥底一次毒品交易，剛子半路上害怕得不行，警方花好大力氣安裝的無線電設備只收到他一條信息，“我太害怕了，不敢幹，對不起！”
然後他就一直瞎混，仗著身材好傍過富婆，被對方老公發現，差點被起訴詐騙，後來跑這兒來當私家偵探。
至於慕老板，據說以前是位大老板，開這家公司是為了查公司內部的一些貓膩，後來公司倒了，索性就一直經營這家事務所。
這天，一位中年婦女登門拜訪，剛子在角落裏面呼哧呼哧地玩啞鈴，裝作沒看見，大兵坐在沙發上，腳搭在茶幾上玩手機，懶洋洋地說：“有事嗎大媽？”
一看這倆人跟痞子一樣，中年婦女好不容易鼓起的決心煙消雲散，忙道：“沒事沒事，我走錯了！”
“記得關門，勞駕把門口的垃圾捎一下。”大兵眼皮不擡地說。
狄振和耿浩正好從外面回來，狹窄的過道被狄振高大的身軀擋住，中年婦女嚇了一跳，狄振客氣地說：“我們是這家事務所的，請問能幫到您嗎？”
“哦，也……也沒啥大事！”中年婦女支支吾吾道。
耿浩推開門笑道：“進來坐吧，大熱天的，進來吹吹空調。”
見中年婦女又被帶回來，大兵不屑地哼了一聲，心想這倆新人真是愛表現呀，他放下手機，蹲在沙發上叼起煙，一邊抽一邊說：“查小三、查開房、查房產、找人，這兒什麽都能做！”
“怎麽收費呢？”
“看具體項目。”大兵陶醉地挖著鼻孔，“不過一般服務費都是一千起步。”
中年婦女站起來說：“那還是算了吧，反正也不怎麽重要……”
狄振說：“您先說說是什麽事，我們看看能不能接，價格都可以商量。”
中年婦女猶豫再三，說：“你們可以保密嗎？”
“可以！”
“那個……我老公最近有點奇怪，他平常下班都很早回來，這段時間卻經常晚歸，而且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裏面，偶爾還會傳出一些奇怪的動靜，我好像還聽見他哭。我特別擔心他，問他是不是工作不順利呀，他敷衍說自己沒休息好。
“有一回他突然沖出書房，衣服都不脫，跑進衛生間沖澡，正好書房門開著，我瞅了一眼，看見一些瓶瓶罐罐，還有一股刺鼻的氣味。老公突然跑過來叫我別看，還對我發了很大火，要知道結婚這麽多年，他從不對我大呼小叫。
“前兩天他八點回來，捂著臉，我說你怎麽了，他不讓我看。我實在太擔心他的，把他手拉開，看見他好像是被人揍了！”
中年婦女捂著臉哭了一會，說：“我們結婚二十年了，一直關系都很融洽，彼此之間也不會有秘密。我覺得他現在變得越來越古怪，和我越來越疏遠，所以我想查查看，他最近到底在幹嘛？”
“害，那肯定是出軌了！”大兵斷言道，“中年男人鬼鬼祟祟，十個有九個都是出軌了。”
狄振覺得大兵說話完全不過腦子，他對中年婦女說：“我們會查個水落石出的。”
“太謝謝了！”中年婦女感激地說。
028章 奇怪的大叔
中年婦女叫劉麗娟，大兵讓她填寫了一份委托調查的表格之後，狄振說：“我們現在就去你家看看吧！”
“行！”
耿浩準備一起去，這幾天跑外勤一直都是二人搭檔，但這次大兵一反常態地說：“等下，新人，這次我和你一起！”
“真是稀罕。”
“哼，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手段，走吧大媽，我開車！”
劉大姐顯然有點畏懼流裏流氣的大兵，覺得沈穩的狄振看上去更加可靠些。
來到劉大姐的住處，大兵說：“豁，這房子夠大的！”隨手拿起桌上的葡萄扔進嘴裏。
“是我老公在大學的時候，用公積金買的，當時房價還沒現在這麽高。”
“他是做什麽工作的？”狄振問。
“觀賞魚店的獸醫。”
“啊？那玩藝還需要獸醫？”大兵好奇地插了一句。
劉大姐說：“他這個工作比較少見，除了照顧觀賞魚以外，還要給魚做做整型，為了品相好看一些。”
“我對魚的認知就是——怎麽吃，哈哈！”大兵倚在桌上說，叼上根煙準備點，被狄振一把奪過，大兵氣急敗壞地瞪他一眼。
“他以前是幹什麽的？”狄振問。
“以前他可了不起了，是搞學術研究的，學的是獸醫專業，後來進入一家生物試驗室工作，到四十歲退休，才幹了現在這行。”提到丈夫的光輝過去，劉大姐臉上流露出自豪的神色。
“我想看看他的書房！”
“我沒有鑰匙，那間書房他輕易不讓別人進去，就連打掃衛生也是自己做。”
“這間嗎？”
狄振指著一扇門，劉大姐點頭稱是，狄振從門縫往裏面看，書房裏拉著窗簾，光線昏暗，依稀能看見兩排大書架，放滿了厚厚的專業書籍，書架上騰出的空間擺放了幾只動物標本，有狗和貓，栩栩如生。
劉大姐解釋說，這些是以前養過的寵物，死了不舍得扔，丈夫自己動手做成標本。
書桌收拾得很幹凈，狄振嗅聞了一下，有一股消毒水和清潔劑的味道，似乎男主人反覆打掃過這裏。
偷窺的時候，狄振用“照相機”拍了幾張照片。
狄振對劉大姐說：“請告訴我們他的工作地點，他一般幾點下班，我們直接去跟蹤他吧！”
劉大姐同意了，將丈夫的工作地點告之二人。
狄振和大兵驅車離開小區，大兵叼著牙簽，漫不經心地說：“新來的就是愛表現，為了掙那點提成也是拼了哈，也不知道篩篩活兒，你看她像有錢人麽？”
“我只知道她需要幫助。”狄振淡淡地回答。
“呵，你是雷鋒呀！我們都是見錢眼開的小人！”
“後半句我同意！”
“老子怎麽說也在這行幹了四年，媽的一個新來的，你拽什麽！？”
狄振微笑著看向他，“前輩又口渴了嗎？”
大兵回想起初見那天的恥辱事跡，臉色大變，這次和狄振一起跑外勤，正是想殺殺他的威風，於是說：“憑我多年的經驗，他丈夫就是出軌了。”
“不見得。”
“好！”大兵響亮地說，“那我們打賭吧，你敢不敢！”
“賭什麽？”
“如果他丈夫是出軌，我揍你一拳，如果不是，你揍我。”
狄振冷笑，“沒意思，要玩就玩大一點，如果你說對了，我就喝尿，如果不是出軌，你喝！”
大兵一下子沈默了，仔細尋思，一個已婚男日日晚歸，下班把自己鎖起來，憑他的經驗幾乎百分百是出軌。
幹幾年私家偵探，他知道這行有多沒勁，要麽是老婆查老公，要麽是老公查老婆，查來查去就那點褲襠子裏的破事兒，沒勁透了。
可萬一這次不是呢？
見大兵踟躕中，狄振繼續拱火，“前輩還是沒啥信心呀，算了吧，萬一你真輸了，實在是很沒面子的事情！”
“賭！”大兵被激起了自尊，“就賭這個，我多年的經驗可不是吹的！”
狄振一臉不以為然，其實聽劉大姐的描述，他覺得發生在她丈夫身上的事不簡單，絕對不是男女私情。
另外大兵這人實在傲慢無禮，考慮到自己準備長期做這份工作，“修剪”一下同事關系也很必要。
芬利水族館，這是劉大姐的丈夫徐倫工作的地點。
大兵把車停在附近一個不起眼的角落，盯梢是件無聊的工作，狄振扭著手中的“魔方”打發時間，大兵就歪在座椅上繼續玩游戲，每當他要抽煙，狄振就喝斥：“到外面抽！”
大兵畏懼狄振，但還要裝裝樣子，罵罵咧咧地說了句“比娘們還麻煩”，去外面抽煙。
傍晚六點，徐倫從店內出來，他戴著一副框架眼鏡，五十多歲，兩鬢都是白發，隨和中帶點執拗的氣質，像一個郁郁不得志的落魄文人。
徐倫提著一個布包，走得很快，旋即上了一輛公交車。
二人沈默地在車裏跟蹤，公交車經過了十三個站，最後下車的地點，並非劉大姐居住的地方。
“見情人去了！”大兵笑嘻嘻地說，對這次打賭的勝算更有自信。
“一個準時下班、結婚多年的老男人，不會蠢到不知避諱地每天晚歸，出軌的人是懂得偽裝的。”
“你很懂嘛！”大兵拍拍狄振的肩膀，“不過也是裝懂，你不知道這種老夫老妻，有許多都是貌合神離，根本連偽裝的必要都沒有。”
“他們很恩愛，你註意到劉大姐提到老公時的神態了嗎？”
“切，那是裝出來的啦，那麽大一套房子沒看見？查他老公的目的就是為了離婚的時候多分點財產！你還別不信，我幹這行這麽多年，夫妻之間那點算計我了若指掌，人性就是這麽醜陋。”
“你總是在吹噓自己經驗豐富，卻忽視眼前的證據！”
“眼前的證據！”大兵伸手指向窗外，“看，那男的進小區了，還說不是見情人？”
二人下車，跟著徐倫進了一個連保安都沒有老式小區，他進了一間單元樓，但樓道裏的聲控燈並沒有亮起，大兵進去偷窺了一下，回來說：“去地下室了。”
二人在樹叢裏等了一會，稍後一名女子走出來，她頭發很長，穿一身俗艷的裙子，手上布滿皺紋，另外戴著一副眼鏡。
大兵拍掌大笑，“看見沒有，她是從地下室出來的，這麽醜的女人，肯定是那個老男人的姘頭，哈哈，你喝尿的時候要不要加點冰塊！”
狄振冷笑，“眼睛瞎了嗎？那個‘女人’是大叔假扮的！”
029章 紮針狂魔
起初大兵還不信這“女人”是徐大叔扮的，狄振自信地告訴他，走路姿勢、身材比例明顯是個男人，另外大叔右手手背上有一處燙傷，這“女人”右手也有。
大兵錯愕地看著他，“我和你一起跟蹤，為什麽你註意到了這種細節？”
“因為你在看，而我在觀察。”
“裝什麽B，我才不信呢！”
“目標要走遠了，快跟上！”狄振不想爭辯，指指人群中的那個“女人”。
七點鐘，他們跟蹤徐大叔來到附近一處熱鬧的步行街，二人守在一處巷口觀察。
徐大叔看著人來人往，手中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閃光。
大兵倚著墻，挖著鼻孔說：“他該不會是在賣銀吧？”
“賣銀？”
“有些男的就會打扮成女人去賣銀呀，沒看過新聞麽？”
“你的腦子是長在褲襠裏的嗎？”狄振奚落道。
“切！”大兵死鴨子嘴硬，“別以為你贏了，他打扮成這樣肯定是見什麽人，對了，如果他跟男的偷情，也算出軌哦！”
這時徐大叔動了起來，他似乎在跟蹤一對情侶，狄振示意大兵跟上。
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一幕在人流密集的鬧市上演。
那對情侶慢悠悠地走著，女孩手中捧著一杯奶茶，大叔一直低頭看手，好像手中暗藏了什麽東西。
當情侶拐彎的時候，大叔突然從後面走近，舉起手對準女孩的後背揮了一下，然後轉身，借著人行道上人流的掩飾逃進一家大型商場，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“啊！”
隔了幾秒，女孩才有感覺，停下來摸著後背慘叫。
“怎麽了親愛的？”男孩關切地問道。
“我……我好像被什麽紮了一下……啊！！！！”她突然哆嗦起來。
“餵，你怎麽了！”男孩驚慌地抱住她，女孩越抖越厲害，狄振用“照相機”對著二人連拍，註意到女孩嘴角流出口水，瞳孔放得很大，手掌緊緊攥著男孩的衣服，另外兩腿夾得很緊。
周圍人被這一幕吸引，紛紛駐足，有人說：“又是那家夥！”、“那個神經病天天往別人身上紮針！”、“這怕不是紮了毒針吧，快報警！”
男孩嚇壞了，這便掏出手機撥打110。
狄振看在眼中，覺得女孩的反應不太像是中毒的癥狀，正準備上前察看，被大兵一把拽住，大兵說：“你幹嘛，那老男人說不定在暗中觀察呢，不要暴露自己！”
大兵又說：“這TM是個變態呀，我太高估他了，幹這麽多年私家偵探也沒遇上過這種事……這……這不能算，鬼能想到是這種事情！”
“你不必喝那個了，我也只是開玩笑。如果輸的是我，相信你也不會窮追猛打吧？”
大兵本來是抵賴，哪知狄振順水推舟，拿出一副不與他計較的寬宏態度，他感覺自尊心受到了莫大汙辱，大聲說：“不，男子漢大丈夫絕不反悔，我回去就喝！”
狄振看著他笑笑，“你倒是很爺們！”
“我當然是爺們！”大兵居然自豪了起來，拍拍胸口，“言必行，行必果！走吧，先回去找大媽！”
“不，我們把這件事情弄清。”
“已經弄清了，這老男人就一變態，肯定是自己又老又挫，才拿人家漂亮女孩子洩憤。”
“那麽是哪一種‘變態’，又為什麽‘變態’？你不想知道？當私家偵探這麽多年，每天查小三查外遇，現在終於有一個有意思的委托出現了，你就一點不好奇？你的職業尊嚴呢？”
狄振早已看穿，自尊心正是大兵的弱點，大兵果然猶豫起來。
狄振又說：“不如我們作筆交易吧，你陪我把這件事情弄清楚，喝尿的賭債就免了！”
“就算查下去，也掙不到額外的錢。”大兵提醒。
“有意思的委托可不是天天有。”
“嘁，我不需要你的憐憫，尿我喝，案子我也查，但不是為了你！”
警笛聲傳來，大兵趕緊拉著狄振離開，躲到附近一家賣臭豆腐的小攤子後面。
隨後兩名警察趕到，居然是上回交過手的那警察，另一個似乎是他搭檔，他們驅散圍觀人群，向男孩詢問事情經過。
“我去，是他呀！”大兵喃喃道。
“你認識那警察？”
“那小子叫龔競帆，是個花崗巖腦袋，盯上啥人就一查到底，以前因為一宗殺妻案和我們有點交集，他找過事務所的麻煩，差點讓我們關門，可恨至極！要不要吃臭豆腐，我請你吧！”
“不，不用了。”
大兵還是買了兩塊臭豆腐，大塊的臭豆腐用報紙包著，撒上三種醬汁，味道不錯，大城市難得有這麽地道的小吃。
二人貓在角落裏暗中觀察，狄振若有所思地說：“她的樣子不像中毒。”
“不是中毒，怎麽會抖成那樣？”
“快感！”狄振篤定地說道。
瞳孔放大，嘴角流口水，兩腿夾緊，狄振確信這是快感而非痛苦。
“快感？”大兵錯愕，“難道大叔用的是毒品？臥槽，他把自己關在書房，原來是搗鼓毒品！他肯定是得了絕癥，想給老婆留一筆錢，又擔心自己做的毒品不純，所以拿路人試驗！臥槽，這背後怕不是要牽扯到嘿道吧！”
“可他為什麽放著那麽多落單的人不下手，偏偏要找這個和男友在一起的女孩？”狄振陷入思考，對這次的委托產生了強烈興趣。
龔競帆和王冰正商量要帶女孩去醫院時，女孩居然自己站起來了，說：“警察同志，謝謝你們，我沒事了。”
龔競帆有點吃驚，“還是去檢查一下吧，不知道嫌疑人到底給你註射了什麽，萬一是毒藥或者病毒就糟糕了。”
女孩有點被嚇到，男孩也勸說：“是啊，檢查一下吧，警察買單呢，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！”
女孩並不敢告訴旁人，尤其是警察，自己被紮針之後有一種飄飄然的舒暢感，如同酒至半酣，她擔心警察知道之後，把她送到戒毒所之類的地方。
在男孩和警察的規勸下，最終女孩同意，去醫院做個血檢。
030章 徐大叔的過往
晚上十點，醫院的血檢結果下來了，醫生拿著單子說：“達不到酒駕標準。”
“什麽酒駕？”龔競帆納悶地問。
“呃，你們帶人過來不是查這個的嗎？”
龔競帆看了一眼王冰，“小王，你是不是沒把話說清呀！”
“我就說做血檢，可能醫生看我們穿著警服誤會了吧！”
醫生也納悶，“血檢的項目我們都做了，這份樣本一切正常，除了血鉀偏高外，每100毫克血液裏面大約有5毫克酒精。”
“好吧，謝謝！”
二人告之結果後，男孩便帶著女孩走了，龔競帆郁悶地說：“這個紮針變態已經作案好多起了，不過所有受害者均未出現不良反應，真是太奇怪了。”
“變態的思維哪是我們常人能理解的，可能他只是在發洩不滿，這事是不是應該歸派出所管？”
“我們既然接手了就管到底吧！”龔競帆掏出一顆糖，“吃糖嗎？”
“不吃，餓死了，回去吃飯吧！”
“明天我們來早一點，一定要抓住這家夥！”龔競帆暗下決心。
步行街上，等警察走後，狄振雙手插兜來到事發地點，地上有女孩扔下的半杯奶茶，他撿起來看了一眼，這奶茶裏面漂浮著一些米粒狀的東西。
“嘔！”大兵震驚，“這是……蛆啊？”
“哦，原來是蛆……”狄振仔細端詳，“你有袋子嗎，我裝一點回去研究下。”
“研究個鬼，多惡心啊，快扔了扔了！”大兵搶過，扔進垃圾桶，“餓死了，回去吧！”
“去劉大姐家。”
“你不說弄清楚再告訴她嗎？”
“我想看看徐大叔有沒有回去。”
大兵顯然不太樂意，“我TM要餓死了！”
“我給你買個包子。”
大兵不情不願地答應了，二人來到劉大姐家，走到門口，狄振豎著耳朵偷聽。
屋內傳來二人的對話，劉大姐抱怨道：“你怎麽才回來，菜都涼了。”
“這兩天加班，過兩天就好了。”徐大叔的語氣裏透著疲憊。
“親愛的，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我？”
“唉，你不要瞎操心了，我這年齡一大把的，還能出去風流不成？誰看得上我呀！”
“我倒不是擔心這個，看你這兩天老是愁眉不展，我擔心你呀！”
“我……我有些自己的事情要做，不要問了，讓我自己調節調節好嗎？”
劉大姐聞言，長長地哀嘆一聲。
大兵小聲說：“要是他老婆知道他是個變態，不知道該怎麽想。”
狄振說：“明天我們帶浩子過來，看看他的屋裏藏了什麽。”
“還有地下室。”
隔日一早，狄振、大兵、耿浩來到劉大姐的住處，原則上他們是不會讓客戶知道他們的工作方式的，以免產生什麽不必要的聯想，所以三人貓在樓下，等劉大姐下樓買菜才上樓。
耿浩三下五除二地撬開防盜門的鎖，兀自得意，“狄哥沒我果然不行吧！”
“就一工具人，你得意啥！”大兵賞他一個栗爆。
“狄哥他打我。”
狄振說：“你再打回去唄！”
耿浩瞅一眼兇神惡煞、痞氣直冒的大兵，哪裏敢還手。
然後是書房的門，耿浩打開鎖之後，卻推不動門，納悶道：“奇怪，不會從裏面插上了吧？”
狄振打量那扇門，用手沿著門的邊緣摸了一遍，發現一根不易察覺的釘子，輕輕一拽，後面藏了一根線，原來這是徐大叔自己設計的機關，不愧是理工科出身。
那根線用力一拉，門栓就擡起來了，三人順利進入。
書房應該是一個儲物間改的，面積比旁邊的次臥還小，兩側是訂做的書架，耿浩和大兵被上面擺放的動物標本吸引了，在那研究，“這是英短吧，跟真的似的！”、“這就是真的，標本懂嗎？”
狄振註意到那些書大多與生物學有關，他用手指滑過書脊，最後停在一本《江夏生命科學院03到04年度研究成果報告》上面，取出來一看，後面沒有條形碼，應該是內部發行的。
這本書被翻得十分破舊，狄振信手翻著，上面的專業術語他顯然是看不懂的，遇到有標記的地方就用“照相機”拍下來。
書中間印著一張照片，一群科研人員站在一起，身穿白大褂，意氣風發。
徐大叔和另一個老頭站在正中間，兩人共同舉著一本書，是一份叫作“生命”的期刊。
“餵，你別碰！”
“我摸摸又怎麽了！”
兩個閑人在那爭搶一只狗的標本，這時開門聲把他們嚇了一跳，顯然是劉大姐回來了，耿浩臉色煞白，“失風了！”
“躲……躲……躲起來吧！”大兵語無倫次地說。
狄振說：“我來對付吧，你們等我信號，悄悄離開。”
他走出書房，輕輕關上門，劉大姐換完鞋看見家裏站個人，嚇了一大跳，狄振解釋說：“我剛剛看門沒關就進來等您，順便借用了一個衛生間！”
“我沒關門嗎？”劉大姐詫異道。
“我來是想匯報一下昨天的成果。”狄振趕緊轉移劉大姐對擅闖這件事的註意力。
“哦，我給你倒杯水。”
“謝謝！”
二人在桌邊坐下，狄振說：“我們一路跟蹤你丈夫，他去了雙榕小區，在那裏呆了一段時間。”
“雙榕小區？”劉大姐皺眉，“那是我們以前住的房子，後來租出去了，不過租客今年搬走了，還空著！”
“今天我們會繼續調查。”
“太辛苦你們了。”
“不客氣……對了，你丈夫以前具體是做什麽的？我是說，他研究什麽項目。”
“唉，那是他的光輝史，也是屈辱史。他是個一心撲在工作上的人，有一段時間，他每天下班的時候路過一家賣牛蛙的店，看見宰殺之後的牛蛙內臟全部扔進垃圾桶，他就以十塊錢一斤的價格從廚師手上買下牛蛙的內臟。
“這東西對生物學家可是寶貝，裏面有幹細胞、體細胞、卵子，他就利用試驗室中的器材，琢磨當時學術界最吃香的克隆技術，估計買了幾百斤的內臟，最後真讓他弄成了，成功克隆出一只牛蛙的胚胎來！
“可能今天看來這不算什麽，但在03年這絕對是壯舉，他的論文一驚發表就引起轟動，甚至有國際學會看中了這篇論文。但他的上級卻希望他能平分這次學術成果，上級說他的成功離不開試驗室的器材，另外如果試驗室出名，也能拿到更多的科研經費，並且許諾給他一些好處。
“要知道當時我們過得很清苦，他也希望能改變我們的現狀，再加上上級和同事不停地勸說，最終他同意在論文上署上上級的名字。可是誰知道，幾天之後，他居然被開除了，理由壓根就是莫須有。很快他的上級帶著‘自己’的科研成果去國外領了獎，接受電視臺采訪，登上年度十大傑出科研工作者的榜單！”
劉大姐嘆息搖頭，“實在太諷刺了，自己辛辛苦苦得來的成果，一夜之間成了別人的，而我丈夫卻幾乎失去一切！”
031章 知覺屏蔽
狄振問：“他沒有試過維權嗎？”
“唉，維權，談何容易。”劉大姐嘆息道，“一開始他也是憤憤不平，給報社寫信，可是報道刊登出來卻完全變了味，也許是那位上級在暗中作梗，又或者是報社自己扭曲事實、迎合民意。
“那時候他才知道這世界的黑暗，有錢有勢的人是可以顛倒黑白的，就算你現在聽我這個老阿姨說出真相，你到底肯相信我，還是鋪天蓋地的報道呢？”
“我相信你！”狄振認真地說。
“謝謝，謝謝你，年輕人。”劉大姐抹了把眼淚。
廚房裏傳來開水燒開的動靜，劉大姐起身去灌水，趁這機會，狄振打手勢讓大兵和耿浩趕緊走。
本來他準備給劉大姐種符，現在看來，沒這必要了。
等劉大姐回來，狄振說：“那位上級是誰？”
“就是前幾年很出名的毛人傑。”
“啊，我聽說過！”其實狄振是剛剛在那本書上看到的，和徐大叔一起托著《生命》期刊的老頭，想必就是這位奪人成果的上級。
狄振準備告辭，起身的時候，袖子被桌角劃了一下，一枚鈕扣掉了下來。
劉大姐說：“別動，我幫你縫一下！”
“沒事，我自己來。”
“害，客氣啥！”
隨後劉大姐取來針線，幫狄振縫上鈕扣，狄振心想，她真是一位很和善的阿姨。
在他的人生中，還從未出現過一位對他溫柔的年長女性。
“縫好了。”劉大姐用牙齒咬斷線頭，沖他笑笑。
“謝謝！”狄振摸了摸，縫得很結實，而且使用了和衣服同色的線。
當狄振離開的時候，劉大姐說：“小夥子，如果我丈夫在做什麽傻事，你一定要勸住他，好嗎？離開他我真的一天也活不下去！”
劉大姐流露的夫妻之情令狄振有些動容，他點頭道：“我答應你。”
“謝謝！”
下了樓，大兵和耿浩蹲在旁邊抽煙，大兵還對一個女孩吹口哨，嚇得那女孩拿出競走的速度逃之夭夭。
大兵站起來笑道：“聊完啦！和大媽交流得挺好嘛，我看她喜歡你！”
狄振豎起拳頭警告，大兵說：“我不是那意思，要是我，大媽才不會和我聊這麽多！”
“我認為徐大叔做的事情，可能比咱們想的要嚴重，去查那間地下室吧！”
驅車來到雙榕小區，耿浩輕輕松松撬開地下室的門，伸手一推，聽見一陣碎裂聲，地下室的聲控燈都亮了起來，嚇得耿浩吱溜一下躥到狄振身後。
原來徐大叔在門後面倒放了一個瓶子，擅自闖入便會觸發這個警報器。
看著地上的碎片，耿浩搔著腦袋說：“我去買個一模一樣的吧！”
“等會再說！”
“臥槽，這大叔夠謹慎的！”大兵發現不但有瓶子，地上還撒了一層細細的粉末，他們進去的時候已經踩下腳印。
狄振打開燈，靠墻放著一個簡陋的架子，上面擺滿瓶瓶罐罐，裏面用藥水浸泡著像動物內臟似的東西，大兵和耿浩挨個拿起來看，詫異地張大嘴，耿浩說：“這玩藝壯陽麽？”
“壯你個頭，這大叔肯定在搞什麽邪惡的試驗！”
“也許他只是在萃取什麽東西。”狄振看了下眼操作臺上的化學器皿，最後拿起一支針管，那是最小的型號，方便藏在袖子裏面。
旁邊還有一個筆記本，沒想到徐大叔為了防止被人一眼看穿，居然是用俄文寫的，字母間有許多化學公式。
他在提煉毒藥？註射進路人身體裏？
“嗨，我昨天在網上查了一下！”大兵得意地說，“步行街那塊盛傳有紮針狂魔出沒，已經紮了好幾個，看來就是他了！肯定是在試驗毒品！”
耿浩提議：“我們把這些都打開，一瓶一瓶嘗，看能不能嗨起來。”
大兵鄙視地說：“你來吧，我回頭給你找六個黑人風光大葬。”
“他為什麽要做毒品？”狄振沈吟道。
“錢嘍，還能為了什麽！我話說在前面，如果他在做毒品，我肯定報警，老子最恨毒品！制毒、販毒、吸毒的人都該死！”大兵認真地說道。
“據我所知，能利用試驗室合成出來的毒品，都會排出大量廢氣，這裏不透風，顯然不太可能。而且那些都是生物原料！”狄振說。
“也許是新型毒品，他是科學家，腦子跟咱們不一樣！”
“吱吱”叫聲驚動了三人，狄振打開一個櫃子，發現一窩倉鼠。
關倉鼠的容器很特別，就是普通人家使用的多排調味罐，上面紮了洞當作透氣孔，狄振仔細打量，這些倉鼠中有幾只健康狀況不太好，顯然是被用來試驗的。
“浩子，我需要你幫我弄一條活魚。”狄振說。
“吃啊？”耿浩呆呆地問。
“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大兵走過來，伸出手，“不打不相識。”
狄振和他握了下，這小子果然不懷好意，暗暗使勁，狄振用的勁比他還大，很快大兵擠眉弄眼地敗下陣來。
“新人，這是我們的工作註意事項，你看下。”剛子拿出一個檔案給他。
狄振就在偵探事務所呆了下來，慕老板大多數時間都不在，大兵便猴子稱霸王，經常捉弄耿浩，或者把累人的活甩給他。
狄振看不慣這種欺負，替耿浩出過兩次頭後，大兵才有所收斂。
聽耿浩說，大兵以前在東南亞當過雇傭兵，後來退伍了，跟兄弟做買賣被騙了錢，走投無路，後來被慕老板收留。
大漢叫剛子，真名孟剛，是個健身狂人，總是吹噓他“幹過警察”！
但耿浩說這句話並不是狄振理解的那意思。
剛子以前是個小混混，這人又慫又懶，老大叫他去砍人他裝肚子疼，讓他去工地鬧事，結果被工人打哭了。
混了幾年沒起色，自個覺得在家人、朋友面前提起來很沒有面子，索性說自己是警方臥底，反正查不出來。
結果他吹牛的話傳到老大耳中，三更半夜把他騙到江邊準備弄死，他一個關系特鐵的哥們救了他一命，原來這哥們才是真正的臥底。
哥們因為救他，暴露身份，臥底是幹不了的，便將剛子發展成線人，他一口答應。
結果他實在太慫了，警方派給他的第一次任務，去臥底一次毒品交易，剛子半路上害怕得不行，警方花好大力氣安裝的無線電設備只收到他一條信息，“我太害怕了，不敢幹，對不起！”
然後他就一直瞎混，仗著身材好傍過富婆，被對方老公發現，差點被起訴詐騙，後來跑這兒來當私家偵探。
至於慕老板，據說以前是位大老板，開這家公司是為了查公司內部的一些貓膩，後來公司倒了，索性就一直經營這家事務所。
這天，一位中年婦女登門拜訪，剛子在角落裏面呼哧呼哧地玩啞鈴，裝作沒看見，大兵坐在沙發上，腳搭在茶幾上玩手機，懶洋洋地說：“有事嗎大媽？”
一看這倆人跟痞子一樣，中年婦女好不容易鼓起的決心煙消雲散，忙道：“沒事沒事，我走錯了！”
“記得關門，勞駕把門口的垃圾捎一下。”大兵眼皮不擡地說。
狄振和耿浩正好從外面回來，狹窄的過道被狄振高大的身軀擋住，中年婦女嚇了一跳，狄振客氣地說：“我們是這家事務所的，請問能幫到您嗎？”
“哦，也……也沒啥大事！”中年婦女支支吾吾道。
耿浩推開門笑道：“進來坐吧，大熱天的，進來吹吹空調。”
見中年婦女又被帶回來，大兵不屑地哼了一聲，心想這倆新人真是愛表現呀，他放下手機，蹲在沙發上叼起煙，一邊抽一邊說：“查小三、查開房、查房產、找人，這兒什麽都能做！”
“怎麽收費呢？”
“看具體項目。”大兵陶醉地挖著鼻孔，“不過一般服務費都是一千起步。”
中年婦女站起來說：“那還是算了吧，反正也不怎麽重要……”
狄振說：“您先說說是什麽事，我們看看能不能接，價格都可以商量。”
中年婦女猶豫再三，說：“你們可以保密嗎？”
“可以！”
“那個……我老公最近有點奇怪，他平常下班都很早回來，這段時間卻經常晚歸，而且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裏面，偶爾還會傳出一些奇怪的動靜，我好像還聽見他哭。我特別擔心他，問他是不是工作不順利呀，他敷衍說自己沒休息好。
“有一回他突然沖出書房，衣服都不脫，跑進衛生間沖澡，正好書房門開著，我瞅了一眼，看見一些瓶瓶罐罐，還有一股刺鼻的氣味。老公突然跑過來叫我別看，還對我發了很大火，要知道結婚這麽多年，他從不對我大呼小叫。
“前兩天他八點回來，捂著臉，我說你怎麽了，他不讓我看。我實在太擔心他的，把他手拉開，看見他好像是被人揍了！”
中年婦女捂著臉哭了一會，說：“我們結婚二十年了，一直關系都很融洽，彼此之間也不會有秘密。我覺得他現在變得越來越古怪，和我越來越疏遠，所以我想查查看，他最近到底在幹嘛？”
“害，那肯定是出軌了！”大兵斷言道，“中年男人鬼鬼祟祟，十個有九個都是出軌了。”
狄振覺得大兵說話完全不過腦子，他對中年婦女說：“我們會查個水落石出的。”
“太謝謝了！”中年婦女感激地說。
028章 奇怪的大叔
中年婦女叫劉麗娟，大兵讓她填寫了一份委托調查的表格之後，狄振說：“我們現在就去你家看看吧！”
“行！”
耿浩準備一起去，這幾天跑外勤一直都是二人搭檔，但這次大兵一反常態地說：“等下，新人，這次我和你一起！”
“真是稀罕。”
“哼，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手段，走吧大媽，我開車！”
劉大姐顯然有點畏懼流裏流氣的大兵，覺得沈穩的狄振看上去更加可靠些。
來到劉大姐的住處，大兵說：“豁，這房子夠大的！”隨手拿起桌上的葡萄扔進嘴裏。
“是我老公在大學的時候，用公積金買的，當時房價還沒現在這麽高。”
“他是做什麽工作的？”狄振問。
“觀賞魚店的獸醫。”
“啊？那玩藝還需要獸醫？”大兵好奇地插了一句。
劉大姐說：“他這個工作比較少見，除了照顧觀賞魚以外，還要給魚做做整型，為了品相好看一些。”
“我對魚的認知就是——怎麽吃，哈哈！”大兵倚在桌上說，叼上根煙準備點，被狄振一把奪過，大兵氣急敗壞地瞪他一眼。
“他以前是幹什麽的？”狄振問。
“以前他可了不起了，是搞學術研究的，學的是獸醫專業，後來進入一家生物試驗室工作，到四十歲退休，才幹了現在這行。”提到丈夫的光輝過去，劉大姐臉上流露出自豪的神色。
“我想看看他的書房！”
“我沒有鑰匙，那間書房他輕易不讓別人進去，就連打掃衛生也是自己做。”
“這間嗎？”
狄振指著一扇門，劉大姐點頭稱是，狄振從門縫往裏面看，書房裏拉著窗簾，光線昏暗，依稀能看見兩排大書架，放滿了厚厚的專業書籍，書架上騰出的空間擺放了幾只動物標本，有狗和貓，栩栩如生。
劉大姐解釋說，這些是以前養過的寵物，死了不舍得扔，丈夫自己動手做成標本。
書桌收拾得很幹凈，狄振嗅聞了一下，有一股消毒水和清潔劑的味道，似乎男主人反覆打掃過這裏。
偷窺的時候，狄振用“照相機”拍了幾張照片。
狄振對劉大姐說：“請告訴我們他的工作地點，他一般幾點下班，我們直接去跟蹤他吧！”
劉大姐同意了，將丈夫的工作地點告之二人。
狄振和大兵驅車離開小區，大兵叼著牙簽，漫不經心地說：“新來的就是愛表現，為了掙那點提成也是拼了哈，也不知道篩篩活兒，你看她像有錢人麽？”
“我只知道她需要幫助。”狄振淡淡地回答。
“呵，你是雷鋒呀！我們都是見錢眼開的小人！”
“後半句我同意！”
“老子怎麽說也在這行幹了四年，媽的一個新來的，你拽什麽！？”
狄振微笑著看向他，“前輩又口渴了嗎？”
大兵回想起初見那天的恥辱事跡，臉色大變，這次和狄振一起跑外勤，正是想殺殺他的威風，於是說：“憑我多年的經驗，他丈夫就是出軌了。”
“不見得。”
“好！”大兵響亮地說，“那我們打賭吧，你敢不敢！”
“賭什麽？”
“如果他丈夫是出軌，我揍你一拳，如果不是，你揍我。”
狄振冷笑，“沒意思，要玩就玩大一點，如果你說對了，我就喝尿，如果不是出軌，你喝！”
大兵一下子沈默了，仔細尋思，一個已婚男日日晚歸，下班把自己鎖起來，憑他的經驗幾乎百分百是出軌。
幹幾年私家偵探，他知道這行有多沒勁，要麽是老婆查老公，要麽是老公查老婆，查來查去就那點褲襠子裏的破事兒，沒勁透了。
可萬一這次不是呢？
見大兵踟躕中，狄振繼續拱火，“前輩還是沒啥信心呀，算了吧，萬一你真輸了，實在是很沒面子的事情！”
“賭！”大兵被激起了自尊，“就賭這個，我多年的經驗可不是吹的！”
狄振一臉不以為然，其實聽劉大姐的描述，他覺得發生在她丈夫身上的事不簡單，絕對不是男女私情。
另外大兵這人實在傲慢無禮，考慮到自己準備長期做這份工作，“修剪”一下同事關系也很必要。
芬利水族館，這是劉大姐的丈夫徐倫工作的地點。
大兵把車停在附近一個不起眼的角落，盯梢是件無聊的工作，狄振扭著手中的“魔方”打發時間，大兵就歪在座椅上繼續玩游戲，每當他要抽煙，狄振就喝斥：“到外面抽！”
大兵畏懼狄振，但還要裝裝樣子，罵罵咧咧地說了句“比娘們還麻煩”，去外面抽煙。
傍晚六點，徐倫從店內出來，他戴著一副框架眼鏡，五十多歲，兩鬢都是白發，隨和中帶點執拗的氣質，像一個郁郁不得志的落魄文人。
徐倫提著一個布包，走得很快，旋即上了一輛公交車。
二人沈默地在車裏跟蹤，公交車經過了十三個站，最後下車的地點，並非劉大姐居住的地方。
“見情人去了！”大兵笑嘻嘻地說，對這次打賭的勝算更有自信。
“一個準時下班、結婚多年的老男人，不會蠢到不知避諱地每天晚歸，出軌的人是懂得偽裝的。”
“你很懂嘛！”大兵拍拍狄振的肩膀，“不過也是裝懂，你不知道這種老夫老妻，有許多都是貌合神離，根本連偽裝的必要都沒有。”
“他們很恩愛，你註意到劉大姐提到老公時的神態了嗎？”
“切，那是裝出來的啦，那麽大一套房子沒看見？查他老公的目的就是為了離婚的時候多分點財產！你還別不信，我幹這行這麽多年，夫妻之間那點算計我了若指掌，人性就是這麽醜陋。”
“你總是在吹噓自己經驗豐富，卻忽視眼前的證據！”
“眼前的證據！”大兵伸手指向窗外，“看，那男的進小區了，還說不是見情人？”
二人下車，跟著徐倫進了一個連保安都沒有老式小區，他進了一間單元樓，但樓道裏的聲控燈並沒有亮起，大兵進去偷窺了一下，回來說：“去地下室了。”
二人在樹叢裏等了一會，稍後一名女子走出來，她頭發很長，穿一身俗艷的裙子，手上布滿皺紋，另外戴著一副眼鏡。
大兵拍掌大笑，“看見沒有，她是從地下室出來的，這麽醜的女人，肯定是那個老男人的姘頭，哈哈，你喝尿的時候要不要加點冰塊！”
狄振冷笑，“眼睛瞎了嗎？那個‘女人’是大叔假扮的！”
029章 紮針狂魔
起初大兵還不信這“女人”是徐大叔扮的，狄振自信地告訴他，走路姿勢、身材比例明顯是個男人，另外大叔右手手背上有一處燙傷，這“女人”右手也有。
大兵錯愕地看著他，“我和你一起跟蹤，為什麽你註意到了這種細節？”
“因為你在看，而我在觀察。”
“裝什麽B，我才不信呢！”
“目標要走遠了，快跟上！”狄振不想爭辯，指指人群中的那個“女人”。
七點鐘，他們跟蹤徐大叔來到附近一處熱鬧的步行街，二人守在一處巷口觀察。
徐大叔看著人來人往，手中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閃光。
大兵倚著墻，挖著鼻孔說：“他該不會是在賣銀吧？”
“賣銀？”
“有些男的就會打扮成女人去賣銀呀，沒看過新聞麽？”
“你的腦子是長在褲襠裏的嗎？”狄振奚落道。
“切！”大兵死鴨子嘴硬，“別以為你贏了，他打扮成這樣肯定是見什麽人，對了，如果他跟男的偷情，也算出軌哦！”
這時徐大叔動了起來，他似乎在跟蹤一對情侶，狄振示意大兵跟上。
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一幕在人流密集的鬧市上演。
那對情侶慢悠悠地走著，女孩手中捧著一杯奶茶，大叔一直低頭看手，好像手中暗藏了什麽東西。
當情侶拐彎的時候，大叔突然從後面走近，舉起手對準女孩的後背揮了一下，然後轉身，借著人行道上人流的掩飾逃進一家大型商場，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“啊！”
隔了幾秒，女孩才有感覺，停下來摸著後背慘叫。
“怎麽了親愛的？”男孩關切地問道。
“我……我好像被什麽紮了一下……啊！！！！”她突然哆嗦起來。
“餵，你怎麽了！”男孩驚慌地抱住她，女孩越抖越厲害，狄振用“照相機”對著二人連拍，註意到女孩嘴角流出口水，瞳孔放得很大，手掌緊緊攥著男孩的衣服，另外兩腿夾得很緊。
周圍人被這一幕吸引，紛紛駐足，有人說：“又是那家夥！”、“那個神經病天天往別人身上紮針！”、“這怕不是紮了毒針吧，快報警！”
男孩嚇壞了，這便掏出手機撥打110。
狄振看在眼中，覺得女孩的反應不太像是中毒的癥狀，正準備上前察看，被大兵一把拽住，大兵說：“你幹嘛，那老男人說不定在暗中觀察呢，不要暴露自己！”
大兵又說：“這TM是個變態呀，我太高估他了，幹這麽多年私家偵探也沒遇上過這種事……這……這不能算，鬼能想到是這種事情！”
“你不必喝那個了，我也只是開玩笑。如果輸的是我，相信你也不會窮追猛打吧？”
大兵本來是抵賴，哪知狄振順水推舟，拿出一副不與他計較的寬宏態度，他感覺自尊心受到了莫大汙辱，大聲說：“不，男子漢大丈夫絕不反悔，我回去就喝！”
狄振看著他笑笑，“你倒是很爺們！”
“我當然是爺們！”大兵居然自豪了起來，拍拍胸口，“言必行，行必果！走吧，先回去找大媽！”
“不，我們把這件事情弄清。”
“已經弄清了，這老男人就一變態，肯定是自己又老又挫，才拿人家漂亮女孩子洩憤。”
“那麽是哪一種‘變態’，又為什麽‘變態’？你不想知道？當私家偵探這麽多年，每天查小三查外遇，現在終於有一個有意思的委托出現了，你就一點不好奇？你的職業尊嚴呢？”
狄振早已看穿，自尊心正是大兵的弱點，大兵果然猶豫起來。
狄振又說：“不如我們作筆交易吧，你陪我把這件事情弄清楚，喝尿的賭債就免了！”
“就算查下去，也掙不到額外的錢。”大兵提醒。
“有意思的委托可不是天天有。”
“嘁，我不需要你的憐憫，尿我喝，案子我也查，但不是為了你！”
警笛聲傳來，大兵趕緊拉著狄振離開，躲到附近一家賣臭豆腐的小攤子後面。
隨後兩名警察趕到，居然是上回交過手的那警察，另一個似乎是他搭檔，他們驅散圍觀人群，向男孩詢問事情經過。
“我去，是他呀！”大兵喃喃道。
“你認識那警察？”
“那小子叫龔競帆，是個花崗巖腦袋，盯上啥人就一查到底，以前因為一宗殺妻案和我們有點交集，他找過事務所的麻煩，差點讓我們關門，可恨至極！要不要吃臭豆腐，我請你吧！”
“不，不用了。”
大兵還是買了兩塊臭豆腐，大塊的臭豆腐用報紙包著，撒上三種醬汁，味道不錯，大城市難得有這麽地道的小吃。
二人貓在角落裏暗中觀察，狄振若有所思地說：“她的樣子不像中毒。”
“不是中毒，怎麽會抖成那樣？”
“快感！”狄振篤定地說道。
瞳孔放大，嘴角流口水，兩腿夾緊，狄振確信這是快感而非痛苦。
“快感？”大兵錯愕，“難道大叔用的是毒品？臥槽，他把自己關在書房，原來是搗鼓毒品！他肯定是得了絕癥，想給老婆留一筆錢，又擔心自己做的毒品不純，所以拿路人試驗！臥槽，這背後怕不是要牽扯到嘿道吧！”
“可他為什麽放著那麽多落單的人不下手，偏偏要找這個和男友在一起的女孩？”狄振陷入思考，對這次的委托產生了強烈興趣。
龔競帆和王冰正商量要帶女孩去醫院時，女孩居然自己站起來了，說：“警察同志，謝謝你們，我沒事了。”
龔競帆有點吃驚，“還是去檢查一下吧，不知道嫌疑人到底給你註射了什麽，萬一是毒藥或者病毒就糟糕了。”
女孩有點被嚇到，男孩也勸說：“是啊，檢查一下吧，警察買單呢，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！”
女孩並不敢告訴旁人，尤其是警察，自己被紮針之後有一種飄飄然的舒暢感，如同酒至半酣，她擔心警察知道之後，把她送到戒毒所之類的地方。
在男孩和警察的規勸下，最終女孩同意，去醫院做個血檢。
030章 徐大叔的過往
晚上十點，醫院的血檢結果下來了，醫生拿著單子說：“達不到酒駕標準。”
“什麽酒駕？”龔競帆納悶地問。
“呃，你們帶人過來不是查這個的嗎？”
龔競帆看了一眼王冰，“小王，你是不是沒把話說清呀！”
“我就說做血檢，可能醫生看我們穿著警服誤會了吧！”
醫生也納悶，“血檢的項目我們都做了，這份樣本一切正常，除了血鉀偏高外，每100毫克血液裏面大約有5毫克酒精。”
“好吧，謝謝！”
二人告之結果後，男孩便帶著女孩走了，龔競帆郁悶地說：“這個紮針變態已經作案好多起了，不過所有受害者均未出現不良反應，真是太奇怪了。”
“變態的思維哪是我們常人能理解的，可能他只是在發洩不滿，這事是不是應該歸派出所管？”
“我們既然接手了就管到底吧！”龔競帆掏出一顆糖，“吃糖嗎？”
“不吃，餓死了，回去吃飯吧！”
“明天我們來早一點，一定要抓住這家夥！”龔競帆暗下決心。
步行街上，等警察走後，狄振雙手插兜來到事發地點，地上有女孩扔下的半杯奶茶，他撿起來看了一眼，這奶茶裏面漂浮著一些米粒狀的東西。
“嘔！”大兵震驚，“這是……蛆啊？”
“哦，原來是蛆……”狄振仔細端詳，“你有袋子嗎，我裝一點回去研究下。”
“研究個鬼，多惡心啊，快扔了扔了！”大兵搶過，扔進垃圾桶，“餓死了，回去吧！”
“去劉大姐家。”
“你不說弄清楚再告訴她嗎？”
“我想看看徐大叔有沒有回去。”
大兵顯然不太樂意，“我TM要餓死了！”
“我給你買個包子。”
大兵不情不願地答應了，二人來到劉大姐家，走到門口，狄振豎著耳朵偷聽。
屋內傳來二人的對話，劉大姐抱怨道：“你怎麽才回來，菜都涼了。”
“這兩天加班，過兩天就好了。”徐大叔的語氣裏透著疲憊。
“親愛的，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我？”
“唉，你不要瞎操心了，我這年齡一大把的，還能出去風流不成？誰看得上我呀！”
“我倒不是擔心這個，看你這兩天老是愁眉不展，我擔心你呀！”
“我……我有些自己的事情要做，不要問了，讓我自己調節調節好嗎？”
劉大姐聞言，長長地哀嘆一聲。
大兵小聲說：“要是他老婆知道他是個變態，不知道該怎麽想。”
狄振說：“明天我們帶浩子過來，看看他的屋裏藏了什麽。”
“還有地下室。”
隔日一早，狄振、大兵、耿浩來到劉大姐的住處，原則上他們是不會讓客戶知道他們的工作方式的，以免產生什麽不必要的聯想，所以三人貓在樓下，等劉大姐下樓買菜才上樓。
耿浩三下五除二地撬開防盜門的鎖，兀自得意，“狄哥沒我果然不行吧！”
“就一工具人，你得意啥！”大兵賞他一個栗爆。
“狄哥他打我。”
狄振說：“你再打回去唄！”
耿浩瞅一眼兇神惡煞、痞氣直冒的大兵，哪裏敢還手。
然後是書房的門，耿浩打開鎖之後，卻推不動門，納悶道：“奇怪，不會從裏面插上了吧？”
狄振打量那扇門，用手沿著門的邊緣摸了一遍，發現一根不易察覺的釘子，輕輕一拽，後面藏了一根線，原來這是徐大叔自己設計的機關，不愧是理工科出身。
那根線用力一拉，門栓就擡起來了，三人順利進入。
書房應該是一個儲物間改的，面積比旁邊的次臥還小，兩側是訂做的書架，耿浩和大兵被上面擺放的動物標本吸引了，在那研究，“這是英短吧，跟真的似的！”、“這就是真的，標本懂嗎？”
狄振註意到那些書大多與生物學有關，他用手指滑過書脊，最後停在一本《江夏生命科學院03到04年度研究成果報告》上面，取出來一看，後面沒有條形碼，應該是內部發行的。
這本書被翻得十分破舊，狄振信手翻著，上面的專業術語他顯然是看不懂的，遇到有標記的地方就用“照相機”拍下來。
書中間印著一張照片，一群科研人員站在一起，身穿白大褂，意氣風發。
徐大叔和另一個老頭站在正中間，兩人共同舉著一本書，是一份叫作“生命”的期刊。
“餵，你別碰！”
“我摸摸又怎麽了！”
兩個閑人在那爭搶一只狗的標本，這時開門聲把他們嚇了一跳，顯然是劉大姐回來了，耿浩臉色煞白，“失風了！”
“躲……躲……躲起來吧！”大兵語無倫次地說。
狄振說：“我來對付吧，你們等我信號，悄悄離開。”
他走出書房，輕輕關上門，劉大姐換完鞋看見家裏站個人，嚇了一大跳，狄振解釋說：“我剛剛看門沒關就進來等您，順便借用了一個衛生間！”
“我沒關門嗎？”劉大姐詫異道。
“我來是想匯報一下昨天的成果。”狄振趕緊轉移劉大姐對擅闖這件事的註意力。
“哦，我給你倒杯水。”
“謝謝！”
二人在桌邊坐下，狄振說：“我們一路跟蹤你丈夫，他去了雙榕小區，在那裏呆了一段時間。”
“雙榕小區？”劉大姐皺眉，“那是我們以前住的房子，後來租出去了，不過租客今年搬走了，還空著！”
“今天我們會繼續調查。”
“太辛苦你們了。”
“不客氣……對了，你丈夫以前具體是做什麽的？我是說，他研究什麽項目。”
“唉，那是他的光輝史，也是屈辱史。他是個一心撲在工作上的人，有一段時間，他每天下班的時候路過一家賣牛蛙的店，看見宰殺之後的牛蛙內臟全部扔進垃圾桶，他就以十塊錢一斤的價格從廚師手上買下牛蛙的內臟。
“這東西對生物學家可是寶貝，裏面有幹細胞、體細胞、卵子，他就利用試驗室中的器材，琢磨當時學術界最吃香的克隆技術，估計買了幾百斤的內臟，最後真讓他弄成了，成功克隆出一只牛蛙的胚胎來！
“可能今天看來這不算什麽，但在03年這絕對是壯舉，他的論文一驚發表就引起轟動，甚至有國際學會看中了這篇論文。但他的上級卻希望他能平分這次學術成果，上級說他的成功離不開試驗室的器材，另外如果試驗室出名，也能拿到更多的科研經費，並且許諾給他一些好處。
“要知道當時我們過得很清苦，他也希望能改變我們的現狀，再加上上級和同事不停地勸說，最終他同意在論文上署上上級的名字。可是誰知道，幾天之後，他居然被開除了，理由壓根就是莫須有。很快他的上級帶著‘自己’的科研成果去國外領了獎，接受電視臺采訪，登上年度十大傑出科研工作者的榜單！”
劉大姐嘆息搖頭，“實在太諷刺了，自己辛辛苦苦得來的成果，一夜之間成了別人的，而我丈夫卻幾乎失去一切！”
031章 知覺屏蔽
狄振問：“他沒有試過維權嗎？”
“唉，維權，談何容易。”劉大姐嘆息道，“一開始他也是憤憤不平，給報社寫信，可是報道刊登出來卻完全變了味，也許是那位上級在暗中作梗，又或者是報社自己扭曲事實、迎合民意。
“那時候他才知道這世界的黑暗，有錢有勢的人是可以顛倒黑白的，就算你現在聽我這個老阿姨說出真相，你到底肯相信我，還是鋪天蓋地的報道呢？”
“我相信你！”狄振認真地說。
“謝謝，謝謝你，年輕人。”劉大姐抹了把眼淚。
廚房裏傳來開水燒開的動靜，劉大姐起身去灌水，趁這機會，狄振打手勢讓大兵和耿浩趕緊走。
本來他準備給劉大姐種符，現在看來，沒這必要了。
等劉大姐回來，狄振說：“那位上級是誰？”
“就是前幾年很出名的毛人傑。”
“啊，我聽說過！”其實狄振是剛剛在那本書上看到的，和徐大叔一起托著《生命》期刊的老頭，想必就是這位奪人成果的上級。
狄振準備告辭，起身的時候，袖子被桌角劃了一下，一枚鈕扣掉了下來。
劉大姐說：“別動，我幫你縫一下！”
“沒事，我自己來。”
“害，客氣啥！”
隨後劉大姐取來針線，幫狄振縫上鈕扣，狄振心想，她真是一位很和善的阿姨。
在他的人生中，還從未出現過一位對他溫柔的年長女性。
“縫好了。”劉大姐用牙齒咬斷線頭，沖他笑笑。
“謝謝！”狄振摸了摸，縫得很結實，而且使用了和衣服同色的線。
當狄振離開的時候，劉大姐說：“小夥子，如果我丈夫在做什麽傻事，你一定要勸住他，好嗎？離開他我真的一天也活不下去！”
劉大姐流露的夫妻之情令狄振有些動容，他點頭道：“我答應你。”
“謝謝！”
下了樓，大兵和耿浩蹲在旁邊抽煙，大兵還對一個女孩吹口哨，嚇得那女孩拿出競走的速度逃之夭夭。
大兵站起來笑道：“聊完啦！和大媽交流得挺好嘛，我看她喜歡你！”
狄振豎起拳頭警告，大兵說：“我不是那意思，要是我，大媽才不會和我聊這麽多！”
“我認為徐大叔做的事情，可能比咱們想的要嚴重，去查那間地下室吧！”
驅車來到雙榕小區，耿浩輕輕松松撬開地下室的門，伸手一推，聽見一陣碎裂聲，地下室的聲控燈都亮了起來，嚇得耿浩吱溜一下躥到狄振身後。
原來徐大叔在門後面倒放了一個瓶子，擅自闖入便會觸發這個警報器。
看著地上的碎片，耿浩搔著腦袋說：“我去買個一模一樣的吧！”
“等會再說！”
“臥槽，這大叔夠謹慎的！”大兵發現不但有瓶子，地上還撒了一層細細的粉末，他們進去的時候已經踩下腳印。
狄振打開燈，靠墻放著一個簡陋的架子，上面擺滿瓶瓶罐罐，裏面用藥水浸泡著像動物內臟似的東西，大兵和耿浩挨個拿起來看，詫異地張大嘴，耿浩說：“這玩藝壯陽麽？”
“壯你個頭，這大叔肯定在搞什麽邪惡的試驗！”
“也許他只是在萃取什麽東西。”狄振看了下眼操作臺上的化學器皿，最後拿起一支針管，那是最小的型號，方便藏在袖子裏面。
旁邊還有一個筆記本，沒想到徐大叔為了防止被人一眼看穿，居然是用俄文寫的，字母間有許多化學公式。
他在提煉毒藥？註射進路人身體裏？
“嗨，我昨天在網上查了一下！”大兵得意地說，“步行街那塊盛傳有紮針狂魔出沒，已經紮了好幾個，看來就是他了！肯定是在試驗毒品！”
耿浩提議：“我們把這些都打開，一瓶一瓶嘗，看能不能嗨起來。”
大兵鄙視地說：“你來吧，我回頭給你找六個黑人風光大葬。”
“他為什麽要做毒品？”狄振沈吟道。
“錢嘍，還能為了什麽！我話說在前面，如果他在做毒品，我肯定報警，老子最恨毒品！制毒、販毒、吸毒的人都該死！”大兵認真地說道。
“據我所知，能利用試驗室合成出來的毒品，都會排出大量廢氣，這裏不透風，顯然不太可能。而且那些都是生物原料！”狄振說。
“也許是新型毒品，他是科學家，腦子跟咱們不一樣！”
“吱吱”叫聲驚動了三人，狄振打開一個櫃子，發現一窩倉鼠。
關倉鼠的容器很特別，就是普通人家使用的多排調味罐，上面紮了洞當作透氣孔，狄振仔細打量，這些倉鼠中有幾只健康狀況不太好，顯然是被用來試驗的。
“浩子，我需要你幫我弄一條活魚。”狄振說。
“吃啊？”耿浩呆呆地問。
“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